生物世界
奥克兰战争纪念博物馆里的鸮鹦鹉标本。(作者供图)
恐龙时代随着白垩纪的结束落下了帷幕。作为它们的后裔,鸟类也曾经短暂地统治地球,但随后在与哺乳动物的竞争中迅速衰落。只有孤悬于太平洋上的新西兰,从白垩纪晚期便遗世独立,成了鸟类繁衍的天堂。人类的造访打破了这里的宁静,我们如今只能通过博物馆的收藏,一睹那些灭绝鸟类曾经的模样。
塑造新西兰的力量
奥克兰战争纪念博物馆坐落在休眠火山天文台山上,俯瞰着城市港口区。这座庄严的石造建筑里,大约只有1/3的陈列与战争有关。其余展品为动植物和古生物标本,以及属于人类学范畴的藏品,即散居在太平洋岛屿上的原住民们使用过的船舶、建筑和器物。因此,即使是当地人,也更习惯用“奥克兰博物馆”称呼它。
这种“三分天下”的陈展格局,恰到好处地展现出塑造新西兰的力量。
这个国家短暂的历史犹如冰山一角,在更为久远的时代,还藏着漫长的“前奏”——从1亿年前冈瓦纳古陆解体,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同南极洲分离开始,这里的生命便走上了一条独特的演化道路。
当新西兰的两座岛屿呈现出雏形的时候,恐龙对地球的统治已接近尾声。它们全部灭绝后,形形色色的鸟类便占据了它们空出来的舞台,将演化优势牢牢地保持了数千万年。
地球的“另一个版本”
在地球上其他地方,哺乳动物在与鸟类的竞争中胜出,成为陆地上更具竞争力的“新居民”。但浩瀚的海洋却将这些“新锐”阻隔在遥远的彼岸,新西兰本土的哺乳动物也难有起色,最终只剩下蝙蝠。新西兰仿佛“另一个版本”的地球,鸟类在这里尝试着演化的种种可能。
尽管世界上现有的鸟类绝大部分生活在内陆,新西兰的鸟类却是内陆鸟类、湿地鸟类和海鸟各占1/3,而且新西兰拥有世界上大部分丧失飞行能力的鸟类,呈现出迷人的生物多样性。
对新西兰的鸟类和它们组成的生态系统的刻画,正是奥克兰博物馆的亮点之一。新西兰元上的7种鸟类,及其他当地特有鸟类的标本,比如憨态可掬的鸮鹦鹉,都在展厅里讲述着自然演化的力量。
没有哺乳动物破坏巢穴的压力,鸮鹦鹉胸部的龙骨退化,成了世界上唯一一种不会飞行的鹦鹉,却因此省下不少体力。羽毛独特的颜色组合成了保护色,它们只要站立不动,便能骗过猛禽的眼睛。
新西兰的国鸟几维鸟则是另一个典型的例子。它们的翅膀几乎退化殆尽,羽毛的质地和生活方式都变得有几分像哺乳动物。它们依靠夜色掩护,离开栖身的洞穴,依靠长在鸟喙前端的鼻孔提供的敏锐嗅觉,作为寻找食物的“眼睛”。虽然它们的体型和家鸡相当,却能产下相当于体重1/4的巨蛋。营养充足的蛋黄如同哺乳动物的乳汁,可以让雏鸟在破壳后两周内不必进食,一旦遇到敌害便可以拔腿逃命。
鸟的天堂面临危机
然而,人类的到来,永远地改变了新西兰鸟类的生存环境。
新西兰是地球上最后一片被人类定居的主要陆地,即使是原住民毛利人,也直到13世纪才迁徙而来。他们为了获取食物和制作衣服的材料,动手猎杀鸟类。随他们而来的老鼠,凭着强大的繁殖能力迅速扩散,成为破坏鸟蛋的元凶。
尽管如此,当英国航海家詹姆斯·库克在1769年抵达新西兰的时候,鸟鸣声仍然震耳欲聋。但随后大量涌入的欧洲移民,不断冲击着当地脆弱的生态。受自然灾害影响,体型巨大但无法飞行的恐鸟数量急剧减少,后又被猎杀直至灭绝。以恐鸟为食的巨型猛禽哈斯特鹰也因此陷入绝境。
与此同时,宠物和它们流浪的同类,成为鸟类面临的新威胁,再加上人类活动对栖息地的破坏,使一些鸟类变得极度濒危,甚至彻底消失。
奥克兰博物馆收藏了这些逝去的物种留下的最后印记。观众可以站在标本前,回想它们曾经在生态系统中扮演的角色,也更能理解如今新西兰不计代价保护濒危鸟类的意义。毕竟,灭绝意味着永远失去,而它们本可以有继续活下去的机会。
(作者系中国科普作家协会会员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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