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明薪火

唐代画家张萱的《虢国夫人游春图》局部。从图中可以看到唐代马靴的式样。（图片由作者提供）

鞋是人们生活的必需品，也是中国传统服饰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。在数千年的历史变迁中，我国古代的鞋衍生出各种样式，承载了多样功能，方寸之履蕴含了丰富的文化知识，反映出我国古代科技和工艺制造在不同时代的发展进步。

远古时期的“屝履”

在远古茹毛饮血时代，原始人生存艰难，在狩猎和采集活动中赤身光脚，没有鞋的概念。从旧石器时代起，我国先民学会了用工具把打到的野兽兽皮剥下，披在身上遮寒保暖，包裹在脚上用以护脚，这就产生了最原始的皮鞋。大约在5000多年前的仰韶文化时期，就出现了用兽皮缝制的原始的鞋。

随着人类不断进步，先民学会了用更广泛的材料做鞋，他们采集植物叶茎，用简单的工具编织成草鞋。相传，草鞋是由黄帝的臣子于则所创造，战国文献《世本》记载，“于则作屝履。草曰屝，麻曰履”。说明古代草鞋最早的名字叫“屝履”，原料是草、麻等。在已出土的氏族社会时期的彩陶中，可以见到最早的鞋的形象，式样颇为简陋。

商周时期的“屦”

商周时期，随着丝织物原料的出现，开始有了用纺织品做成的鞋。鞋被分为皮质、草质和布质的不同用料，不论以何种材料制成,都统称为“屦”（jù）。在《诗经魏风》里，有“纠纠葛屦，以屦霜”的诗句。意为用葛麻做成鞋子，穿着可以踩踏霜地。“屦”，就是一种用麻、葛编成的鞋。

在周代，有一种专门的职位称为“屦人”。《周礼·天官》说：“屦人掌王及王后之服屦。”屦人就是专门为王室掌管服饰和鞋的人。商周时屦的式样和做工已经比较考究了，出现了色彩斑斓的缎面鞋。由于商周是“礼制”社会，所以鞋子也分了等级，用材、施色、图案有了严格的制度，有的贵族甚至在屦上装饰美玉。

战国以后，我们已经开始种植棉花，“屦”逐渐被“履”所替代，成了鞋子的通称。履一般都是棉布和丝织品做成。《韩非子·外储说左上》记载了一个著名的“郑人买履”的寓言故事，说明当时已有了专门卖“履”的商铺。

赵国赵武灵王为了适应战争需要，主张胡服骑射，引进西北地区游牧胡人的穿戴：短衣、长裤和革靴，使得长筒皮靴在中原地区流行开来。

汉代履以原料质地取名，以丝和锦制作的履称“丝履”或“锦履”，是当时的高档鞋履。汉履根据履头的差异可分为圆头、方头、歧头和笏头（鞋尖上勾）等样式，特征是形体宽大，在多地的出土文物中可以找到实物证据。

隋唐以后的“鞋 ”

隋唐时期是中国鞋服文化发展的高峰，鞋这个称呼开始出现。这一时期鞋履制作技艺已很精湛，样式也更加丰富多彩，不仅有皮鞋、草鞋，还有丝绸鞋、木鞋等。先后出现了高头履、平头履、小头云形履、花形履等名目繁多的样式，履以锦、麻、丝、绫等布帛织成，亦有用蒲草类编成的草履。而穿木屐在当时也相当普遍。木屐是一种两齿木底鞋，由木板与木屐带结合而成，木板的底面有两条突起的“齿”，便于雨天泥上行走，也为防止脚被带刺植物划伤。李白的《梦留天姥吟留别》中写道：“脚著谢公屐，身登青云梯”，这里的“谢公屐”就是木屐。

宋元时期基本沿用唐代的鞋，但款式品种更多了。宋代普遍流行皮制的皮鞋，男性多穿小头皮鞋，女性多为圆头、平头或翘头，上面也饰各式花鸟图纹。元朝末年开始出现鞋头高耸、鞋底扁厚的女式布帛鞋。

明代的鞋以厚实为主，北方多穿菱纹绮履，江南多着棕麻鞋。清代满族统治时期，男鞋以尖头鞋为主，夏秋用缎制，冬用建绒，有厚底薄底之分。清代旗人或宫女的女鞋最具特色，鞋底为木质高底，形状上宽下圆，被称为“花盆底鞋”。

（作者为中国科普作家协会会员、北京作家协会会员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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